1、缅怀与忏悔交织的复杂情感,合欢树赏析,合欢树及其作者:,史铁生,1951年生于北京,清华大学附中毕业后,于1969年插队安,1972年因病致瘫,转回北京,后主要从事文学创作,1979年开始创作,1983年和1984年分别以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和奶奶的星星荣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1996年11月,史铁生的短篇小说老屋小记获得浙江东海文学月刊“三十万东海文学巨奖”金奖(五万元)。小说记述他在初残后工作于街道小厂时的经历。有人称誉它:“怀旧但不感伤,冲淡悠远,充满寓意。” 老屋小记和务虚笔记获得作家报1996年十佳小说奖。,游子吟孟郊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春水冰心
2、母亲呵! 我只要归依你, 心外的湖山, 容我抛弃罢。,赏析:,本文的题目叫合欢树,这个题目 好在哪里?文中同时提到“含羞草”, 用意何在?,1、表达作者失去母亲的无尽的感伤; 2、是母亲活在人世间的见证,是母亲恩泽和 芳泽的物化; 3、是作者生命体验的见证,从“草” 到“树”的 过程正与作者的成长过程相契合。,赏析:,文章的写作顺序是什么?仅仅是时间 顺序吗?,除了时间线索外,还有情感线索: 淘气失望痛惜悲伤思念,赏析,你读了本文后有什么感悟?,语言鉴赏,第一节“她正在做一条蓝地白花的裙子”一句作用是什么? P8倒数第四行“看见风正在林子里吹过”一句写景句作用是什么? 作者为什么不愿意到母亲曾
3、经住过的小院子里去看合欢树 第八节“但当时的心思全在别处”,这“别处”指的是什么? “悲伤也成享受”如何理解? 最后一节的作用是什么?,史铁生谈文学人生:,纯文学是面对着人本的困境。譬如对死亡的默想、对生命的沉思,譬如人的欲望和人实现欲望的能力之间的永恒差距,譬如宇宙终归要毁灭那么人的挣扎奋斗意义何在等等,这些都是与生俱来的问题。不依社会制度的异同而有无。因此它是超越着制度和阶级,在探索一条属于全人类的路。 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它们不能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它们了。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 幸福不仅是
4、短暂的,而且幸福和痛苦简直就是一对孪生兄弟,形影不离,痛苦也好,幸福也好,都是一个过程。生命的意义就在过程中。,史铁生的警句,人所不能者,即是限制,即是残疾。 所谓天堂即是人的仰望。 皈依并不在一个处所,皈依是在路上。,秋天的怀念 史铁生,双腿瘫痪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望着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的腿瘫痪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
5、了。“不,我不去!” 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活着有什么劲!”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她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地睡不了觉。,那天我又独自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唰唰啦啦”地飘落。母亲进来了,挡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 “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得一会坐下,一会站起:“那就赶紧准备准备。”“唉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也笑了,坐
6、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扁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儿。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 邻居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像她那一生艰难的生活。 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 又是秋天,妹妹推我去北海看了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
7、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我与地坛,现在我才想到,当年我总是独自跑到地坛去,曾经 给母亲出了一个怎样的难。 她不是那种光会疼爱儿子而不懂得理解儿子的母亲。 她知道我心里的苦闷,知道不该阻止我出去走走,知道 我要是老呆在家里结果会更糟,但她又担心我一个人在 那荒僻的园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我那时脾气坏到极点 ,经常是发了疯一样地离开家,从那园子里回来又中了 魔似的什么话都不说。母亲知道有些事不宜问,便犹犹 豫豫地想问而终于不敢问,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 。她料想我不会愿意她限我一同去,所以她从未这样要 求过,她知道得给我
8、一点独处的时间,得有这样一段过 程。她只是不知道这过程得要多久,和这过程的尽头究,竟是什么。每次我要动身时,她便无言地帮我准备,帮 助我上了轮椅车,看着我摇车拐出小院;这以后她会怎 样,当年我不曾想过。有一回我摇车出了小院;想起一件什么事又返身回 来,看见母亲仍站在原地,还是送我走时的姿势,望着 我拐出小院去的那处墙角,对我的回来竟一时没有反应 。待她再次送我出门的时候,她说:“出去活动活动, 去地坛看看书,我说这挺好。”许多年以后我才渐渐听 出,母亲这话实际上是自我安慰,是暗自的祷告,是给 我的提示,是恳求与嘱咐。只是在她猝然去世之后,我 才有余暇设想。在家里的那些漫长的时间,她是怎样心神不
9、定坐卧难宁,兼着痛苦与惊恐与一个母亲最低限度的祈求。现在我可以断定,以她的聪慧和坚忍,在那些空落的白天后的黑夜,在那不眠的黑夜后的白天,她思来想去最后准是对自己说:“反正我不能不让他出去,未来的日子是他自己的,如果他真的要在那园子里出了,什么事,这苦难也只好我来承担。”在那段日子里那 是好几年长的一段日子,我想我一定使母亲作过了最坏 的准备了,但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为我想想”。事 实上我也真的没为她想过。那时她的儿子,还太年轻, 还来不及为母亲想,他被命运击昏了头,一心以为自己 是世上最不幸的一个,不知道儿子的不幸在母亲那儿总 是要加倍的。她有一个长到二十岁上忽然截瘫了的儿子 ,这是她唯一
10、的儿子;她情愿截瘫的是自己而不是儿子 ,可这事无法代替;她想,只要儿子能活下去哪怕自己 去死呢也行,可她又确信一个人不能仅仅是活着,儿子 得有一条路走向自己的幸福;而这条路呢,没有谁能保 证她的儿子终于能找到。这样一个母亲,注定是活 得最苦的母亲。,有一次与一个作家朋友聊天,我问他学写作的最初 动机是什么?他想了一会说:“为我母亲。为了让她骄傲。 ”我心里一惊,良久无言。回想自己最初写小说的动机, 虽不似这位朋友的那般单纯,但如他一样的愿望我也有, 且一经细想,发现这愿望也在全部动机中占了很大比重。 这位朋友说:“我的动机太低俗了吧?”我光是摇头,心想 低俗并不见得低俗,只怕是这愿望过于天真了
11、。他又说: “我那时真就是想出名,出了名让别人羡慕我母亲。”我 想,他比我坦率。我想,他又比我幸福,因为他的母亲 还活着。而且我想,他的母亲也比我的母亲运气好,他 的母亲没有一个双腿残废的儿子,否则事情就不这么简 单。,在我的头一篇小说发表的时候,在我的小说第一次 获奖的那些日子里,我真是多么希望我的母亲还活着。 我便又不能在家里呆了,又整天整天独自跑到地坛去, 心里是没头没尾的沉郁和哀怨,走遍整个园子却怎么也 想不通:母亲为什么就不能再多活两年?为什么在她儿 子就快要碰撞开一条路的时候,她却忽然熬不住了?莫 非她来此世上只是为了替儿子担忧,却不该分享我的一 点点快乐?她匆匆离我去时才只有四十
12、九呀!有那么一会, 我甚至对世界对上帝充满了仇恨和厌恶。后来我在一篇 题为“合欢树”的文章中写道:“我坐在小公园安静的树林 里,闭上眼睛,想,上帝为什么早早地召母亲回去呢?很 久很久,迷迷糊溯的我听见了回答:她心里太苦了,上 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我似乎得了一点安慰, 睁开眼睛,看见风正从树林里穿过。”小公园,指的也是 地坛。,只是到了这时候,纷纭的往事才在我眼前幻现得清 晰,母亲的苦难与伟大才在我心中渗透得深彻。上帝的 考虑,也许是对的。摇着轮椅在园中慢慢走,又是雾罩 的清晨,又是骄阳高悬的白昼,我只想着一件事:母亲 已经不在了。在老柏树旁停下,在草地上在颓墙边停下, 又是处处虫鸣的午
13、后,又是乌儿归巢的傍晚,我心里只 默念着一句话:可是母亲已经不在了。把椅背放倒,躺 下,似睡非睡挨到日没,坐起来,心神恍惚,呆呆地直 坐到古祭坛上落满黑暗然后再渐渐浮起月光,心里才有 点明白,母亲不能再来这园中找我了。曾有过好多回,我在这园子里呆得太久了,母亲就 来找我。她来找我又不想让我发觉,只要见我还好好地 在这园子里,她就悄悄转身回去,我看见过几次她的背 影。我也看见过几回她四处张望的情景,她视力不好,,端着眼镜像在寻找海上的一条船,她没看见我时我已经 看见她了,待我看见她也看见我了我就不去看她,过一 会我再抬头看她就又看见她缓缓离去的背影。我单是无 法知道有多少回她没有找到我。有一回我
14、坐在矮树丛中, 树丛很密,我看见她没有找到我;她一个人在园子里走, 走过我的身旁,走过我经常呆的一些地方,步履茫然又 急迫。我不知道她已经找了多久还要找多久,我不知道 为什么我决意不喊她但这绝不是小时候的捉迷藏, 这也许是出于长大了的男孩子的倔强或羞涩?但这倔只 留给我痛侮,丝毫也没有骄傲。我真想告诫所有长大了 的男孩子,千万不要跟母亲来这套倔强,羞涩就更不必, 我已经懂了可我已经来不及了。儿子想使母亲骄傲,这 心情毕竟是太真实了,以致使“想出名”这一声名狼藉的 念头也多少改变了一点形象。这是个复杂的问题,且不 去管它了罢。随着小说获奖的激动逐日暗淡,我开始相,信,至少有一点我是想错了:我用纸笔在报刊上碰撞开 的一条路,并不就是母亲盼望我找到的那条路。年年月 月我都到这园子里来,年年月月我都要想,母亲盼望我 找到的那条路到底是什么。母亲生前没给我留下过什么隽永的哲言,或要我恪 守的教诲,只是在她去世之后,她艰难的命运,坚忍的 意志和毫不张扬的爱,随光阴流转,在我的印象中愈加 鲜明深刻。 有一年,十月的风又翻动起安详的落叶,我在园中 读书,听见两个散步的老人说:“没想到这园子有这么大。 ”我放下书,想,这么大一座园子,要在其中找到她的儿 子,母亲走过了多少焦灼的路。多年来我头一次意识到, 这园中不单是处处都有过我的车辙,有过我的车辙的地 万也都有过母亲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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