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报任安书(节选)(一)作者简介生平经历司马迁(前 145约前 90)，字子长，夏阳(今陕西韩城)人。生活在西汉武帝时代，10 岁在长安求学，20 岁开始漫游，足迹踏遍全国。后任郎中，成为汉武帝的侍卫和扈从，多次随驾西巡，并奉命出使巴蜀。38 岁时继承父职做太史令，得以博览皇家图书典籍，历时五年，至太初元年(公元前 104 年)开始撰写史记 。后因李陵事件入狱，翌年遭受宫刑。出狱后忍辱负重，发愤著书，倾注毕生精力完成了史记 。作品 史记 、 报任安书等。评价我国西汉伟大的史学家、文学家、思想家，与司马光并称“史界两司马” ，与司马相如合称“文章西汉两司马” ，被后世尊称为史迁、史圣、太
2、史公、历史之父。所作史记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二)人物轶事司马迁：洁身与求实公元前 99 年，司马迁在汉武帝朝中做太史令。一天，朝廷中有 个将军派人送来一件礼盒，里面放着一对世上少有的白玉璧。对象牙、 珍珠、玉石等宝物从来都不屑一顾的司马迁，也忍不住把白玉璧抚摸了 一下，感叹地说：“这样圆润，这样光洁，真是白璧无瑕啊！”接着他 又说：“白玉璧最宝贵之处是没有斑迹污点，所以人们才说白璧无 瑕 。这玉是如此，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于是，司马迁嘱咐女儿把礼盒包好，交给来人带回。司马迁著史记 ，写到魏国历史时，听到这样一条传闻：秦在攻魏时，遭到魏的顽强抵抗，秦国就引黄河水灌进魏国都
3、城大梁，从而淹死很多人。为了考证历史的真实性，司马迁亲临大梁城旧址，进行实地考察。他沿着城垣边走边看，终于发现水淹过的痕迹，再加上其他资料的印证，终于有了秦国当年放水淹大梁城的确证，然后才在书稿上记述下来。(一)背景链接- 2 -报任安书是司马迁给朋友任安的一封复信。司马迁因李陵之祸，被捕下狱，惨遭宫刑。出狱后，任中书令；表面上看，这是宫中的机要职务，实际上却是以一个宦者的身份在内廷侍候，为一般士大夫所鄙视。任安，字少卿，西汉荥阳人。年轻时比较贫困，后来做了大将军卫青的舍人，由于卫青的举荐，当了郎中，后迁为益州刺史。征和二年(前 91 年)朝中发生巫蛊案，江充乘机诬陷戾太子(刘据)，戾太子发兵
4、诛杀江充等，与丞相(刘屈髦)军大战于长安，当时任安担任北军使者护军(监理京城禁卫军北军的官)，乱中接受戾太子要他发兵的命令，但按兵未动。戾太子事件平定后，汉武帝认为任安“坐观成败” “怀诈，有不忠之心” ，论罪腰斩。任安入狱前曾写信给司马迁，希望他尽“推贤进士”之义。司马迁出于以往的沉痛教训和对黑暗现实的深刻认识，觉得实在难以按任安的话去做，所以一直没有复信。因担心任安一旦被处死，就会永远失去给他回信的机会，使他抱憾终生，同时自己也无法向老朋友一抒胸中的积愤，于是司马迁写下了这封报任安书 。(二)常识整理.文学常识史记原名太史公书 ，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记载了上自中国传说中的黄帝时代，下至
5、公元前 101 年(汉武帝太初四年)，共 3 000 多年的历史。本纪 以王朝的更替为体，按年代记述帝王的言行政绩。表 按年代谱来简列世系。书记述制度发展，涉及礼乐制度、天文兵律、社会经济、河渠地理等诸方面内容。世家 记述子孙世袭的王侯封国史迹和特别重要的人物事迹。体例列传 是帝王诸侯外其他各方面代表人物的生平事迹和少数民族的传记。.文化常识1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再拜言。太史：官名，西周、春秋时太史掌记载史事、编写史书、起草文书，兼管国家典籍和天文历法等；秦汉曰太史令，汉属太常，掌天时星历；魏晋以后，修史之职归著作郎，太史专掌历法；隋改称太史监，唐改为太史局，宋有太史局、司天监、天文院等名称；元
6、改称太史院，明清称钦天监，修史之职归之翰林院，故俗称翰林为太史。2少卿足下。足下：对对方的尊称，译为“您” ，属于历史词，现已不再使用；“足下”是旧时汉族交际用语，下称上或同辈相称的敬辞，战国时多用以称君主。3仆之先人非有剖符丹书之功。剖符丹书：剖符，或叫“剖竹” ，封建时代的帝王在建国之后，就会封赏有功的诸侯将- 3 -士，将符节剖分为二，君臣各执一半，作为信守的约证，叫作“剖符” ；丹书，古代帝王赐给功臣世袭的享有免罪等特权的证件。4且西伯，伯也。伯：古代五等爵位的第三等，周代，爵位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均世袭罔替，封地均称国，在封国内行使统治权。各诸侯国内，置卿、大夫、士等爵位；楚
7、国等置执圭、执帛等爵，卿、大夫有封邑，对封邑也可以行使统治权，唯受命于诸侯。5李斯，相也，具于五刑。五刑：中国古代五种刑罚之统称，在不同时期，五种刑罚的具体所指并不相同。在西汉汉文帝前，五刑指墨、劓、刖、宫、大辟， “墨”是在罪犯面部、耳后、颈项、手臂上刺刻后涂以墨， “劓”是割掉鼻子， “刖”是断足， “宫”是剥夺犯人生育能力：对男犯施行阉割；对女犯则用暴力打击其腹部，使其子宫脱垂，不能生育。 “辟”即死刑，其名称和执行方式不尽相同，主要有炮烙、剖腹、醢、脯、戮、斩、焚、踣、黥、 、辜等。隋唐之后，五刑则指笞、杖、徒、流、死。一般将前者称为奴隶制五刑，后者称为封建制五刑。五刑是对中国古代刑罚
8、的部分概括，并不代表全部刑罚制度。太 史 公 牛 马 走 司 马 迁 再 拜 言 。太 史 公 马 前 卒 司 马 迁 再 拜 陈 言 。 太 史 公 牛 马 走 ： 太 史 公 ， 汉 代 对 太 史 令 的 尊 称 。牛 马 走 ， 供 驱 使 的 人 ， 是 仆 人 的 意 思 。 这 里 是 对 自 己 的 谦 称 。少 卿 足 下 ： 曩 者 辱 赐 书 ， 教 以 慎 于 接 物 ，少 卿 足 下 ： 前 些 时 候 承 您 屈 尊 赐 信 给 我 ， 教 导 我 谨 慎 地 待 人 接 物 ，推 贤 进 士 为 务 。把 推 荐 贤 者 引 进 良 士 当 做 自 己 的 职 责
9、 。 曩 nn 者 ： 从 前 。 辱 赐 书 ： 承 蒙 赐 信 。 这 是 古 代 书 信 中 的 客 套 话 。 辱 ， 犹 言降 低 了 对 方 的 身 份 ， 使 对 方 蒙 受 了 耻 辱 。 慎 于 接 物 ： 在 待 人 接 物 方 面 要 慎 重 。 于 ， 在 。 意 气 勤 勤 恳 恳 ， 若信 中 情 意 诚 挚 恳 切 ， 好 像 是望 仆 不 相 师 ， 而 用 流 俗 人 之 言 。在 抱 怨 我 没 能 遵 从 您 的 意 见 行 事 ， 反 而 听 信 了 世 俗 之 人 的 话 。 意 气 勤 勤 恳 恳 ： 信 中 情 意 恳 切 。 望 ： 怨 恨 ，
10、抱 怨 。 不 相 师 ： 不 效 法 您 ， 不 遵 从 您 的 意 见 。 相 ， 指 代 对 方 。 仆 非 敢 如 此 也 。我 是 不 敢 这 样 做 的 。请 略 陈 固 陋 。 阙 然 久 不 报 ，请 允 许 我 大 略 地 说 说 我 的 鄙 陋 之 见 。 隔 了 很 久 还 没 有 给 您 回 信 ，幸 勿 为 过 。希 望 不 要 见 责 。 固 陋 ： 指 固 执 鄙 陋 的 意 见 。 阙 qu 然 久 不 报 ： 意 思 是 拖 了 很 久 没 有 回 信 。 阙 然 ， 缺 失的 样 子 。 这 里 指 时 间 隔 了 很 久 。 为 过 ： 责 怪 。仆 之
11、先 人 非 有 剖 符 丹 书 之 功 ，我 的 祖 先 并 没 有 受 赐 剖 符 丹 书 那 样 的 功 劳 ， 只 是 掌 管- 4 -文 史 星 历 ，文 献 、 历 史 、 天 文 、 历 法 ， 先 ： 先 人 。 剖 符 丹 书 ： 朝 廷 发 给 功 臣 及 其 子 孙 享 受 特 权 、 免 除 罪 责 的 契 券 。 剖 符 ， 书 写 誓 词 的 竹 制符 契 。 剖 为 两 块 ， 功 臣 与 皇 帝 各 执 一 块 ， 上 写 誓 词 表 示 永 葆 功 臣 封 爵 。 丹 书 ， 誓 词 用 朱 砂 书 写 的 铁 制 契 ， 功 臣 的 后 代 子 孙 可 凭 此
12、 免 罪 。 文 史 星历 ： 史 籍 和 天 文 历 法 。 这 些 都 是 太 史 令 掌 管 的 事 务 。 文 ， 文 献 ； 史 ， 史 籍 ； 星 ， 天 文 ； 历 ， 历 法 。 近 乎 卜 祝 之 间 ，与 卜 官 、 祝 官 相 近 似 ，固 主 上 所 戏 弄 ， 倡 优 所 畜 ， 流本 来 就 是 供 皇 上 戏 弄 的 ， 像 乐 师 、 伶 人 那 样 被 豢 养 ， 在 社 会 俗 之 所 轻 也 。上 没 人 看 得 起 。 卜 祝 ： 掌 管 占 卜 和 祭 祀 的 官 。 倡 优 所 畜 ： 被 当 做 乐 师 、 优 伶 来 豢 养 。 倡 ， 乐 师
13、； 优 ， 伶 人 。假 令 仆 伏 法 受 诛 ， 若 九 牛 亡 一 毛 ， 与 蝼假 使 我 被 法 办 遭 杀 戮 ， 如 同 众 多 的 牛 身 上 失 去 一 毛 ， 同 死 去 一 只 蝼 蛄 、蚁 何 以 异 ？ 而 世 又 不 与 能 死 节 者蚂 蚁 有 什 么 不 同 呢 ？ 而 世 人 也 不 会 把 我 同 为 名 节 而 死 的 人 一 样 比 ，看 待 ， 比 ： 看 成 同 一 样 。 特 以 为 智 穷 罪 极 ，只 是 认 为 我 智 虑 穷 尽 而 罪 大 恶 极 ， 自 己 洗 不 能 自 免 ， 卒 就 死 耳 。刷 不 了 罪 名 ， 结 果 走 上
14、 死 路 罢 了 。 卒 就 死 ： 终 于 走 向 死 亡 。 卒 ， 终 于 。 就 死 ， 走 向 死 亡 ， 接 受 死 刑 。何 也 ？ 素 所 自 树 立 使 然 也 。为 什 么 呢 ？ 因 为 我 平 素 立 身 于 世 的 职 业 使 人 们 有 这 样 的 看 法 。人 固 有 一 死 ， 或 重 于 泰 山 ， 或 轻 于 鸿 毛 ，人 总 有 一 死 ， 有 的 人 死 得 比 泰 山 还 重 ， 有 的 人 死 得 比 鸿 毛 还 轻 ，用 之 所 趋 异 也 。这 是 因 为 他 们 在 为 什 么 而 死 上 有 区 别 。 所 自 树 立 ： 指 从 事 的 职
15、 业 和 所 处 的 地 位 。 用 之 所 趋 异 也 ： 运 用 “死 ”的 地 方 不 一 样 。 用 ， 因 为 。 趋 ， 趋 求 。 异 ， 不 同 。 太 上 不 辱 先 ， 其 次 作 为 一 个 人 最 好 是 不 使 先 人 受 辱 ， 其 次 是不 辱 身 ， 其 次 不 辱 理 色 ，不 使 自 身 受 辱 ， 其 次 是 不 在 道 理 和 脸 面 上 受 辱 ， 太 上 ： 最 上 等 。 身 ： 自 己 。 理色 ： 情 理 、 面 子 。 色 ， 脸 色 。 其 次 不 辱 辞 令 ， 其 次 诎 体 受 辱 ， 其 次其 次 是 不 在 言 辞 上 受 辱 ，
16、 其 次 是 被 捆 绑 受 辱 ， 其 次 是易 服 受 辱 ， 其 次 关 木 索 、 被 箠 楚 受 辱 ，换 上 罪 犯 的 衣 服 受 辱 ， 其 次 是 戴 上 刑 具 、 遭 杖 刑 受 辱 ， 诎 q 体 ： 弯 曲 肢 体 ，这 里 指 被 捆 绑 。 诎 ， 同 “屈 ”。 易 服 ： 换 上 囚 犯 的 衣 服 。 古 代 囚 服 为 赭 色 。 关 木 索 ： 戴 上 木 枷 绳 索 。 关 ， 同 “贯 ”， 套 上 。 木 ， 枷 。 索 ， 绳 。 被 箠 chu 楚 ： 遭 受 杖 刑 。箠 ， 杖 。 楚 ， 荆 木 。 其 次 剔 毛 发 、 婴 金 铁 受
17、 辱 ， 其 次 毁 肌 肤 、 断其 次 是 剃 去 头 发 、 用 铁 圈 束 颈 受 辱 ， 其 次 是 毁 坏 肌 肤 、 砍 断肢 体 受 辱 ， 最 下 腐 刑 极 矣 ！ 传 曰 ：肢 体 受 辱 ， 最 下 等 的 是 受 腐 刑 ， 受 辱 到 了 极 点 ！ 礼 记 上 说 ：“刑 不 上 大 夫 。 ” 此 言 士 节 不 可 不 勉 励“刑 罚 不 加 于 大 夫 之 身 。 ”这 是 说 作 为 士 人 ， 不 可 不 磨 砺也 。他 的 气 节 。 剔 毛 发 ： 剃 光 头 发 。 指 髡 kn 刑 。 婴 金 铁 ： 颈 上 套 着 铁 圈 ， 指 钳 刑 。
18、婴 ， 绕 。 毁 肌 肤 、 断 肢 体 ： 指 遭 受 残 酷 肉 刑 。- 5 -包 括 劓 y， 割 鼻 、 刵 r， 割 耳 朵 、 膑 bn， 剔 去 膝 盖 骨 、 黥 qn， 刻 面 额 ， 用 墨 染 等 肉 刑 。 腐 刑 ： 宫 刑 。 传 zhun ： 解 释 经 义 的 文 字 。 “刑 不上 大 夫 ”语 出 礼 记 曲 礼 上 。 猛 虎 在 深 山 ， 百 兽 震 恐 ， 及猛 虎 在 深 山 时 ， 百 兽 都 震 惊 害 怕 ， 等 到 它 们 被 关在 槛 阱 之 中 ， 摇 尾 而 求 食 ， 积 威 约进 笼 子 或 掉 进 陷 阱 之 后 ， 就 摇
19、 着 尾 巴 要 食 吃 ， 这 是 长 期 的 威 势 的之 渐 也 。逼 迫 而 逐 渐 造 成 的 状 况 。 槛 阱 jn ： 槛 ， 兽 圈 。 阱 ， 陷 阱 。 积 威 约 之 渐 ： 积 累 长 期 的 威 力 制 约 ， 逐 渐 形 成 了 目 前 的 状 况 。 威 ， 威 力 。 约 ，约 束 。 渐 ， 逐 渐 形 成 的 状 况 。 故 士 有 画 地 为 牢 ， 势所 以 ， 有 这 样 的 士 人 在 地 上 画 个 圈 作 牢 狱 ， 按 情 势 说不 可 入 ； 削 木 为 吏 ， 议士 人 也 不 愿 进 去 ； 削 个 木 头 人 当 狱 吏 ， 他 面
20、对 这 样 的 审 讯 也 决不 可 对 ，不 回 答 ， 削 木 为 吏 ， 议 不 可 对 ： 即 使 用 木 头 制 成 狱 吏 的 模 型 ， 那 种 虚 拟 的 审 讯 也 决 不 可 对 答 。 议 ， 吏 议 ， 法 官 的 审 讯 和判 决 。 对 ， 指 犯 人 回 答 审 讯 。 定 计 于不 必 等 到 受 辱 ， 就 应 当 决 断 自 杀 ， 以 表 明 自 己 的 鲜 也 。态 度 。 定 计 于 鲜 ： 不 必 等 到 受 辱 ， 就 应 当 决 断 自 杀 ， 以 表 明 自 己 的 态 度 。 鲜 ， 态 度 鲜 明 。 今 交 手 足 ，如 今 犯 人 手
21、足 都 被 捆 绑 ，受 木 索 ， 暴 肌 肤 ， 受 榜 箠 ， 幽 于 圜 墙 之 中 。戴 上 了 刑 具 ， 赤 裸 着 肌 肤 ， 遭 受 鞭 打 ， 囚 禁 在 牢 狱 里 。当 此 之 时 ， 见 狱 吏 则 头 枪 地 ， 视 徒 隶 则 心 惕 息 ，当 这 时 候 ， 看 见 狱 吏 就 叩 头 ， 看 见 狱 卒 就 胆 战 心 惊 喘 粗 气 ， 圜 yun 墙 ： 指 监 狱 。 枪 qin ： 同 “抢 ”， 撞 击 。 心 惕 息 ： 意 思 是 心 惊 胆 战 。 惕 ， 恐 惧 。 息 ， 喘 息 。 何 者 ？ 积为 什 么 呢 ？ 这 是威 约 之 势
22、也 。 及 以 至 是 ，由 于 威 势 的 逼 迫 而 逐 渐 造 成 的 状 态 。 已 经 到 了 这 步 田 地 ， 言 不 辱 者 ， 所 谓 强 颜 耳 ，却 说 没 受 污 辱 ， 不 过 是 厚 着 脸 皮 罢 了 ， 强 qin 颜 ： 厚 颜 ， 意 为 不 知 羞 耻 。 曷这 种 人 怎足 贵 乎 ？ 且 西 伯 ， 伯 也 ， 拘 于 羑 里 ；么 值 得 尊 重 呢 ？ 况 且 周 文 王 是 一 方 诸 侯 之 长 ， 而 被 囚 在 羑 里 ；李 斯 ， 相 也 ， 具 于 五 刑 ；李 斯 是 丞 相 ， 身 受 五 种 刑 罚 ； 西 伯 ： 周 文 王 姬
23、 昌 。 伯 ， 方 伯 ， 一 方 诸 侯 之 长 。 羑 yu 里 ： 今 河 南 省 汤阴 县 北 。 五 刑 ： 指 墨 、 劓 y 、 刖 yu 、 宫 、 大 辟 五 种 酷 刑 。 淮 阴 ， 王 也 ， 受 械 于 陈 ；淮 阴 本 是 王 ， 却 在 陈 地 戴 上 了 刑 具 ；彭 越 、 张 敖 ， 南 面 称 孤 ， 系 狱 抵 罪 ； 绛 侯 诛彭 越 、 张 敖 都 是 面 南 背 北 、 称 孤 道 寡 的 王 ， 却 被 囚 禁 在 监 狱 抵 罪 ； 绛 侯 周诸 吕 ，勃 平 定 了 吕 后 亲 族 的 叛 乱 ， 淮 阴 ： 指 韩 信 。 韩 信 被 封
24、 为 楚 王 ， 有 人 告 他 谋 反 ， 刘 邦 用 陈 平 计 ， 扬 言 游 云 梦 ， 韩 信 到 陈 地 迎 谒 ，刘 邦 乘 机 逮 捕 了 他 ， 押 送 至 洛 阳 后 ， 降 为 淮 阴 侯 。 受 械 于 陈 ： 在 陈 地 被 逮 捕 。 械 ， 刑 具 。 彭 越 ： 刘 邦 时 封 为 梁 王 ， 后 疑 其 谋 反 ， 逮 捕 下 狱 ， 后 为 吕后 所 杀 。 张 敖 ： 张 耳 之 子 ， 继 父 位 为 赵 王 ， 后 亦 被 捕 下 狱 。 抵 ： 抵 当 。 绛 jin 侯 ： 汉 初 功 臣 周 勃 。 刘 邦 死 后 ， 吕 后 家 族 擅 权 ，
25、 周 勃 与 陈 平- 6 -定 计 诛 杀 诸 吕 ， 立 刘 恒 为 文 帝 ， 后 被 诬 告 ， 曾 一 度 下 狱 。 权 倾 五 伯 ， 囚 于 请 室 ；权 势 超 过 了 春 秋 五 霸 ， 却 被 囚 禁 在 请 室 之 中 ；魏 其 ， 大 将 也 ， 衣 赭 衣 ， 关 三 木 ；魏 其 侯 是 大 将 军 ， 却 穿 上 了 罪 人 的 衣 服 ， 戴 上 了 颈 枷 、 手 铐 和 脚 镣 ；倾 ： 超 过 。 请 室 ： 汉 代 囚 禁 有 罪 官 吏 的 监 狱 。 魏 其 j ： 魏 其 侯 窦 婴 。 汉 景 帝 时 平 定 吴 楚 七 国 之 乱 ， 后 与
26、 丞 相 田 蚡 不 和 ， 下 狱被 杀 。 赭 zh 衣 ： 赭 色 囚 衣 。 三 木 ： 加 在 颈 、 手 、 足 三 处 的 刑 具 ， 即 枷 、 桎 zh， 脚 镣 、 梏 ， 手 铐 。 季 布季 布为 朱 家 钳 奴 ； 灌 夫 受 辱 于 居 室 。剃 头 发 以 铁 束 颈 卖 于 朱 家 为 奴 ； 灌 夫 在 居 室 之 中 受 辱 。此 人 皆 身 至 王 侯 将 相 ， 声 闻 邻 国 ， 及 罪这 些 人 都 身 至 王 侯 将 相 ， 名 声 播 扬 于 邻 国 ， 等 到 法 网至 罔 加 ，加 身 时 ， 钳 奴 ： 用 铁 束 颈 当 奴 隶 。 钳
27、， 以 铁 束 颈 。 灌 夫 受 辱 于 居 室 ： 灌 夫 在 居 室 受 辱 。 灌 夫 ， 汉 武 帝 时 将 军 ， 因 得 罪 丞 相 武 安 侯田 蚡 被 杀 。 居 室 ， 囚 禁 贵 族 罪 犯 的 监 狱 。 罔 加 ： 受 到 法 令 制 裁 。 罔 ， 同 “网 ”， 法 网 。 不 能 引 决 自 裁 ，不 下 决 心 自 杀 ，在 尘 埃 之 中 。结 果 被 囚 禁 在 监 狱 里 。 引 决 自 裁 ： 引 决 、 自 裁 都 指 自 杀 。 “引 决 ”也 作 “引 诀 ”。 尘 埃 之 中 ： 指 受 屈 辱 的 地 方 ， 此指 监 狱 之 中 。 古 今
28、 一 体 ， 安 在 其 不 辱 也 ？ 由 此 言 之 ，从 古 到 今 都 是 一 样 ， 怎 么 能 不 受 辱 呢 ？ 由 此 说 来 ，勇 怯 ， 势 也 ； 强 弱 ， 形 也 。 审 矣 ，一 个 人 的 勇 怯 、 强 弱 是 由 客 观 形 势 造 成 的 。 明 白 了 这 个 道 理 ，何 足 怪 乎 ？ 夫 人 不 能 早 自 裁 绳 墨 之 外 ，还 有 什 么 值 得 奇 怪 的 呢 ？ 人 不 能 及 早 地 自 杀 于 法 网 加 身 之 前 ，以 稍 陵 迟 ，因 此 志 气 渐 渐 消 磨 尽 了 ， 绳 墨 ： 这 里 指 法 律 。 以 稍 陵 迟 ：
29、以 致 志 气 渐 渐 衰 微 。 以 ， 因 ， 因 此 。 稍 ， 渐 渐 。 陵 迟 ， 衰颓 ， 指 志 气 衰 微 。 至 于 鞭 箠 之 间 ， 乃 欲 引 节 ， 斯 不 亦等 到 受 刑 的 时 候 ， 才 打 算 为 名 节 而 死 ， 这 不 也 太远 乎 ！ 古 人 所 以 重 施 刑 于 大 夫 者 ， 殆晚 了 吗 ！ 古 人 之 所 以 不 轻 易 对 大 夫 施 刑 ， 大 概 就 是 为 此 也 。这 个 缘 故 。 引 节 ： 为 气 节 而 自 裁 。 重 ： 着 重 ， 对 慎 重 。夫 人 情 莫 不 贪 生 恶 死 ， 念 父 母 ，按 人 之 常 情
30、 来 说 ， 没 有 不 贪 生 怕 死 的 ， 他 们 要 思 念 父 母 ，顾 妻 子 ， 至 激 于 义 理 者 不 然 ，顾 念 妻 子 孩 子 ， 至 于 被 正 义 和 真 理 激 发 的 人 则 不 这 样 ，乃 有 所 不 得 已 也 。 今 仆 不 幸 ， 早 失 父他 们 有 不 顾 自 身 和 家 庭 的 原 因 。 如 今 我 很 不 幸 ， 父 母 早 已母 ， 无 兄 弟 之 亲 ， 独 身 孤 立 ， 少 卿 视 仆 于 妻去 世 ， 又 无 兄 弟 ， 我 孑 然 一 身 独 自 生 活 ， 少 卿 您 看 我 对 妻 子 、子 何 如 哉 ？ 且 勇 者 不
31、必儿 女 的 态 度 又 是 怎 样 的 呢 ？ 再 说 ， 真 正 勇 敢 的 人 不 一 定 为- 7 -死 节 ， 怯 夫 慕 义 ，名 节 而 死 ， 怯 懦 的 人 如 果 仰 慕 节 义 ， 仆 于 妻 子 何 如 哉 ： 我 对 妻 子 儿 女 又 怎 样 呢 ？ 意 思 是自 己 并 不 顾 念 妻 子 和 儿 女 。 死 节 ： 死 于 名 节 。 何 处 不 勉那 么 何 时 何 地 不 能 勉 励 自 己 努 力 去 做 符 焉 ？合 节 义 的 事 呢 ？ 何 处 不 勉 ： 意 思 是 随 时 随 地 都 勉 励 自 己 不 受 辱 。 仆 虽我 虽 然 承 认 自
32、己 是 个怯 懦 ， 欲 苟 活 ， 亦 颇 识 去 就 之 分 矣 ， 何 至怯 懦 的 人 ， 想 着 苟 且 偷 生 ， 但 我 也 很 懂 得 舍 生 就 死 的 道 理 ， 为 什自 沉 溺 缧 绁 之 辱 哉 ！ 且 夫 臧 获 婢 妾 ， 犹 能么 自 己 要 甘 心 遭 受 被 囚 禁 的 耻 辱 呢 ！ 再 说 ， 奴 婢 侍 妾 ， 还 能 够引 决 ， 况 仆 之 不 得 已下 决 心 自 杀 ， 何 况 我 受 辱 的 程 度 已 使 自 己 很 难 制 止 自 杀 的 念 头乎 ？了 呢 ？ 去 就 ： 舍 生 就 死 。 缧 绁 li xi ： 拘 系 犯 人 的
33、绳 索 ， 这 里 指 囚 禁 。 缧 、 绁 ， 都 是 捆 绑 犯 人 的 绳 子 。 臧 获 ： 古 人 对 奴 婢 的 鄙 称 。 骂 奴曰 臧 ， 骂 婢 曰 获 。 所 以 隐 忍 苟 活 ， 幽 于 粪 土 之我 之 所 以 克 制 忍 住 自 己 的 感 情 苟 活 于 世 ， 囚 禁 在 监 狱 中 而 不 辞 者 ，里 而 不 拒 绝 ， 粪 土 ： 指 监 狱 ， 污 秽 之 地 。 恨 私 心 有是 因 为 我 对 自 己 的 志 愿 还 没 完所 不 尽 ， 鄙 陋 没 世 ， 而 文 采 不 表全 实 现 而 心 存 遗 憾 ， 如 果 碌 碌 无 为 地 了 结
34、一 生 ， 我 的 文 章 就 不 能 于 后 也 。在 后 世 显 露 。 恨 ： 遗 憾 。 鄙 陋 没 世 ， 而 文 采 不 表 于 后 世 也 ： 平 平 庸 庸 地 死 了 ， 文 章 不 能 在 后 世 显 露 。 没 世 ， 终 结 一 世 。 表 ， 显 露 。古 者 富 贵 而 名 摩 灭 ， 不 可 胜 记 ， 唯古 时 候 富 有 钱 财 权 势 却 湮 没 不 闻 的 人 ， 数 都 数 不 清 ， 只 有 不倜 傥 非 常 之 人 称 焉 。 盖 文 王 拘为 世 俗 所 拘 的 卓 越 超 群 的 人 才 能 传 名 于 后 世 。 周 文 王 被 拘 禁而 演
35、周 易 ；而 推 演 八 卦 为 六 十 四 卦 ， 写 成 了 周 易 ； 摩 ： 同 “磨 ”。 唯 倜 傥 非 常 之 人 称 焉 ： 只 有 卓 越超 群 的 人 才 被 人 称 道 。 倜 傥 ， 卓 越 不 凡 。 称 ， 称 道 。 文 王 拘 而 演 周 易 ： 传 说 文 王 被 拘 禁 时 ， 把 周 易 的 八 卦 推 演 为 六 十 四 卦 。仲 尼 厄 而 作 春 秋 ； 屈 原 放 逐 ， 乃 赋仲 尼 一 生 困 顿 不 得 志 而 作 春 秋 ； 屈 原 被 放 逐 ， 就 写 成 离 骚 ；了 离 骚 ； 厄 ： 遭 受 困 厄 。 指 孔 子 周 游 列 国
36、 受 到 困 厄 。 赋 ： 铺 述 ， 这 里 指 创 作 。 左 丘 失 明 ，左 丘 明 眼 睛 失 明 ，厥 有 国 语 ； 孙 子 膑 脚 ， 兵 法 修 列 ； 不 韦 迁就 有 了 国 语 ； 孙 子 受 膑 刑 ， 就 编 著 了 兵 法 ； 吕 不 韦 被 流 放 到蜀 ， 世 传 吕 览 ； 韩 非 囚 秦 ，蜀 地 ， 吕 览 流 传 于 世 ； 韩 非 被 囚 禁 于 秦 国 ， 左 丘 失 明 ： 左 丘 明 眼 睛 失 明 。 此 事 史 实 不详 。 孙 子 膑 脚 ： 孙 子 指 孙 膑 ， 战 国 时 大 军 事 家 ， 因 受 陷 害 受 膑 刑 ， 后 世
37、 就 称 为 孙 膑 。 修 列 ： 著 述 ， 编 著 。 不 韦 迁 蜀 ： 不 韦 ， 吕 不 韦 。 曾 为 秦 丞 相 ，后 被 贬 蜀 地 。 做 丞 相 时 曾 召 集 门 客 编 写 吕 览 ， 即 吕 氏 春 秋 。 韩 非 囚 秦 ： 韩 非 被 囚 在 秦 国 。 韩 非 ， 战 国 时 法 家 代 表- 8 -人 物 ， 后 至 秦 受 诬 陷 下 狱 而 死 。 说 难 、 孤 愤 ； 诗 三 百 篇 ， 大 底 圣有 说 难 、 孤 愤 传 世 ； 诗 三 百 篇 ， 大 都 是 圣 贤 发 愤 之 所 为 作 也 。人 贤 者 抒 发 悲 愤 之 情 的 作 品
38、。 大 底 ： 大 都 。 底 ， 同 “抵 ”。 发 愤 ： 抒 发 愤 懑 之 情 。 此 人这 些 人皆 意 有 所 郁 结 ， 不 得 通 其 道 ， 故 述 往 事 ，都 是 思 想 上 有 解 不 开 的 苦 闷 ， 不 能 实 行 其 理 想 ， 所 以 追 述 往 事 ， 思 来 者 。希 望 将 来 的 人 了 解 他 们 的 抱 负 。 郁 结 ： 抑 郁 不 舒 畅 。 思 来 者 ： 使 来 者 思 。 来 者 ， 以 后 的 人 。乃 如 左 丘 无 目 ， 孙 子 断 足 ， 终 不 可 用 ， 退至 于 左 丘 明 眼 睛 失 明 ， 孙 子 受 膑 刑 ， 终
39、归 不 为 当 权 者 重 用 ， 他 们 就 不论 书 策 以 舒 其 愤 ，再 抛 头 露 面 ， 而 论 述 自 己 的 见 解 著 书 立 说 ， 以 抒 发 他 们 的 愤 懑思 垂 空 文 以 自 见 。之 情 ， 想 着 让 自 己 的 著 作 流 传 后 世 来 表 现 自 己 的 理 想 志 趣 。 思 垂 空 文 以 自 见 xin ： 想 留 下 著 作 来 表 现 自 己 的 思 想 。 空 文 ， 指 文 章 著 作 。仆 窃 不 逊 ， 近 自 托 于 无 能 之 辞 ， 网 罗 天 下 放 失我 私 下 里 自 不 量 力 ， 最 近 借 助 于 自 己 粗 劣
40、的 文 笔 ， 搜 罗 天 下 散 失 旧 闻 ，的 文 献 ， 不 逊 ： 不 谦 虚 。 放 失 y 旧 闻 ： 散 乱 的 文 献 。 失 ， 同 “佚 ”。 考 之 行 事 ，对 前 人 行 事 略 加 考 证 ，稽 其 成 败 兴 坏 之 理 ， 上 计 轩 辕 ， 下 至 于 兹 ，考 查 历 史 上 成 败 盛 衰 的 规 律 ， 上 起 轩 辕 氏 ， 下 至 于 今 ， 稽 其 成 败 兴 坏之 理 ： 考 察 他 们 的 成 功 、 失 败 、 振 兴 、 衰 落 的 规 律 。 稽 ， 考 察 。 轩 辕 ： 黄 帝 。 传 说 中 我 国 远 古 的 君 王 ， 姓 公
41、 孙 ， 因 居 于 轩 辕 之 丘 ， 故 称 “轩 辕 ”。 兹 ： 此 。指 司 马 迁 生 活 的 时 代 。 为 十 表 ， 本 纪 十 二 ， 书 八 章 ， 世 家 三 十 ， 列 传 七 十 ，写 成 十 表 、 十 二 本 纪 、 八 书 、 三 十 世 家 、 七 十 列 传 ，凡 百 三 十 篇 。 亦 欲 以 究 天 人 之 际 ， 通 古 今总 共 一 百 三 十 篇 。 也 就 是 想 要 探 究 天 道 与 人 事 的 关 系 ， 通 晓 古 今之 变 ， 成 一 家 之 言 。 草 创 未 就 ，变 化 的 规 律 ， 而 成 为 一 家 之 言 。 史 记 这
42、 本 书 起 草 尚 未 定 稿 ， 欲 以 究 天 人 之 际 ： 想 要 研 究 自 然 现 象 和 人 类 社 会 的 关 系 。 究 ， 推 究 ， 研 究 。 天 ， 自 然 界 。 人 ， 人 类 。 通 ： 通 晓 。 草 创 ： 起 草 稿 。 会 遭就 正 好 遭此 祸 ， 惜 其 不 成 ， 是 以 就 极 刑遇 这 场 灾 祸 ， 书 还 没 有 写 成 ， 我 十 分 惋 惜 ， 因 此 受 了 最 重 的 刑 罚而 无 愠 色 。 仆 诚 以 著 此 书 ， 藏 之 名 山 ， 传 之却 没 有 愠 怒 之 色 。 我 如 果 真 的 著 成 了 此 书 ， 能 藏
43、之 于 名 山 ， 传 给其 人 ， 通 邑 大 都 ， 则 仆 偿 前理 解 自 己 的 人 ， 以 至 广 泛 流 传 到 社 会 上 ， 就 可 以 补 偿 以 前 受 侮 辱 之 责 ，辱 而 不 死 所 受 的 惩 罚 ， 愠 yn ： 恼 怒 。 传 之 其 人 ： 传 给 那 些 能 理 解 传 布 自 己 著 作 的 人 。 通 邑 ： 大 的 城 市 ， 即 四 通 八 达 的 城 市 。 责 zhi ： 同 “债 ”。 虽 万 被 戮 ， 岂 有 悔 哉 ？ 然 此即 使 被 侮 辱 的 更 厉 害 ， 难 道 有 悔 恨 之 心 吗 ？ 可 是 这 件 事- 9 -戮：侮
44、辱。可 为 智 者 道 ， 难 为 俗 人 言 也 ！只 能 给 聪 明 人 说 ， 难 以 向 一 般 人 说 呀 ！且 负 下 未 易 居 ， 下而 且 ， 我 在 身 负 重 罪 的 情 况 下 实 在 不 易 生 活 ， 处 于 低 下流 多 谤 议 。卑 贱 地 位 的 人 常 受 到 诽 谤 、 非 难 。 负 下 ： 负 罪 之 下 ， 背 负 罪 名 的 情 况 下 。 负 ， 背 负 。 下 ， 低 下 的 地 位 。下 流 多 谤 议 ： 处 于 卑 贱 地 位 多 受 指 责 。 下 流 ， 身 处 下 流 ， 指 地 位 卑 微 ， 名 声 不 佳 。 谤 议 ， 讥
45、评 议 论 。 仆 以 口 语 遇 遭我 因 替 李 陵 辩 护 遭 到此 祸 ， 重 为 乡 党 所 笑 ， 以 污 辱 先 人 ，这 样 的 祸 患 ， 深 深 地 被 同 乡 邻 里 耻 笑 ， 因 为 使 先 人 受 辱 ，亦 何 面 目 复 上 父 母 之 丘 墓 乎 ？还 有 什 么 脸 面 再 上 父 母 的 坟 墓 去 呢 ？ 重 为 乡 党 所 笑 ： “为 所 ”表 示的 被 动 句 。 深 深 地 被 同 乡 邻 里 耻 笑 。 重 ， 深 深 地 。 乡 党 ， 同 乡 之 人 。 虽 累 百 世 ， 垢 弥即 使 百 代 以 后 ， 耻 辱 甚 耳 ！只 会 更 加
46、厉 害 罢 了 ！ 累 ： 积 累 ， 经 历 。 垢 弥 甚 耳 ： 耻 辱 更 加 厉 害 罢 了 。 垢 ， 耻 辱 。 是 以因 此 我 忧 思 难 当 ，肠 一 日 而 九 回 ， 居 则 忽 忽 若 有肠 子 一 天 要 倒 腾 无 数 遍 ， 在 家 时 就 精 神 恍 惚 ， 若 有所 亡 ， 出 则 不 知 所 如 往 。所 失 ， 出 门 就 不 知 到 什 么 地 方 去 好 。 肠 一 日 而 九 回 ： 一 天 中 肠 子 要 倒 腾 无数 遍 。 比 喻 心 事 重 重 ， 痛 苦 不 堪 。 忽 忽 ： 恍 恍 惚 惚 ， 心 思 不 定 的 样 子 。 亡 ： 失 。 每 念 斯每 当 想 起 遭 受 的 这 种耻 ， 汗 未 尝 不 发 背 沾 衣 也 。 身 直 为 闺 阁 之 臣 ，耻 辱 ， 总 是 背 上 出 汗 沾 湿 了 衣 裳 。 我 仅 是 宫 中 的 臣 仆 ，宁 得 自 引 深 藏 于 岩 穴 邪 ？难 道 还 能 再 退 居 山 林 过 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