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当代史学发展的若干趋势,第二十三讲 二战以来史学发展的潮流和趋势,后现代思潮与历史认识,哲学中的语言学转向科学哲学中的语言日常生活中的语言 结构主义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能指signifier 所指signified 社会与文化的结构化理解,后现代主义的若干特点反理性反主体去中心反总体性反元叙事(meta- narrative)不确定性多元化表面性我心中的太阳,尼采:上帝死了 重估一切价值尼采论道德的谱系其代表人物赫伯特斯宾塞认为,“善的”概念在本质上是与“功利的”、“合乎目的的”概念相连的,于是人类在“好”与“坏”的判断中,恰恰就综合和确认了有关有益的、合乎目的的和有害的、不合乎目的的、尚未遗
2、忘的和不可遗忘的经验。按照这种理论,善就是迄今一直被证明为有益的东西;因此,也可以称之为“最高级别的价值”效用和“自为价值”效用。正如所说,这种解释的思路是错误的,但是,这种解释本身在其自身中是理性的,并且在心理学上还是站得住脚的。,社会等级意义上的“高尚”、“高贵”等词汇到处都成为基本概念,由此就必然演化出“精神高尚”、“高贵”意义上的“好”,即“精神贵族”、“精神特权”意义上的“好”。一种演化总是与另一种演化并行发展的,这就是“平凡”、“俗气”、“低级”等词汇最终演变成“坏”的概念。后一种情况的最有说服力的例子,就是德文单词“schlecht”坏,它与“schlicht”朴素的曾是通用的,
3、犹太人曾经是这样的民族,他们以一种坚忍不拔、始终不懈的坚毅,勇于改变贵族的价值方程式(善高贵权势美丽幸福神圣),怀着铭心刻骨的仇恨(无能的仇恨),咬紧牙关嘟囔着什么“唯有苦难者才是善人;惟有穷人、无能的人、下等人才是善人;惟有受苦受难的人、贫困的人、病人、丑陋的人,才是惟一虔诚的人,惟一笃信上帝的人,惟有他们才配享天堂的至乐。相反,你们这些高贵者和当权者,永远是恶人、残酷的人、淫荡的人、贪婪的人、不信上帝的人,你们将永远遭受不幸,受到诅咒,并将罚入地狱!,“主人”打败了,卑贱者的道德取得了胜利。有人喜欢把这种胜利也看作一种败血症。对此,我不予否认,人类业已中毒了,这是无庸置疑的。“拯救”人类(
4、即拯救“主人”)正在顺利地进行;一切都犹太化,或者叫基督化,或者叫平民化,是显而易见的。这种毒害全人类的过程似乎不可阻挡道德上的奴隶起义开始于怨恨本身变得具有创造性,并且产生价值的时候;这种怨恨来自这样的存在物,他们不能用行动做出真正的反应,而只会通过幻想中的复仇获得补偿。一切高尚的道德都来自一种凯旋般的自我肯定;而奴隶道德一开始就对“外在”、“他人”、“非我”加以否定:这种否定就是奴隶道德的创造性行动。,以福柯为例看新的历史认识与理性对立的没有所指的疯颠福柯疯颠与文明然而,我们却不得不撰写一部有关这另一种形式的疯癫的历史,因为人们出于这种疯癫,用一种至高无上的理性所支配的行动把自己的邻人禁闭
5、起来,用一种非疯癫的冷酷语言相互交流和相互承认。我们有必要确定这种共谋的开端,即它在真理领域中永久确立起来之前,它被抗议的激情重新激发起来之前的确立时刻。我们有必要试着追溯历史上疯癫发展历程的起点。在这一起点上,疯癫尚属一种未分化的体验,是一种尚未分裂的对区分本身的体验。我们必须从运动轨迹的起点来描述这“另一种形式的疯癫。”这种形式把理性与疯癫断然分开,从此二者毫不相关,毫无交流,似乎对方已经死亡。,知识考古学批注作者探讨的是如何描述知识的建构,以思想史为例,作者认为在过往关于知识建构的叙述中,存在着强调连续、总体和主体的取向,这一切又是跟既往的思想史视文献为中介,只注意句子、命题、言语行为等
6、“语言”单位息息相关的。福柯引入了“陈述”这个概念,陈述没有所指,从其表面意义上无法考察其对应物,陈述只注意叙述单位的功能,从句子等单位来看具有连续性、总体性的东西,一旦从功能即陈述的角度看就没有连续了(如徐霞客陈述自己在抄碑与我们陈述自己在抄碑完全没有可比性和继承性)。,从功能即陈述的角度看,主体也没有意义了,有的只是主体所在的位置。福柯又把支配陈述的总体原则称为话语,陈述属于话语就象句子属于文本,但陈述与话语的关系却并非句子与文本的关系,句子可以独立,陈述却体现着话语并构成话语且没有独立性。陈述分析就是用“稀少性”取代“总体性”,“外在性”取得“内在性”,“累积性”取代“起源性”。文本堆积
7、储存起来可以构成档案,福柯也把话语的总体称为档案,即话语规则的体系,它在即定的时刻规定了能说什么和不能说什么。引入陈述、话语这些概念后,文献也不再是中介,本身成为了遗迹。即,不再用解释学的法则探询中介背后的所指,福柯就考察文献本身,话语本身。如果说,过去从考古学遗迹中寻找历史故事和线索,福柯现在则反其道而行之,支解掉建构起来的线索,恢复遗迹的面貌对其进行描述。本书因此名为知识考古学。,身体权力主体 人,陈述(statement)话语(discourse)Discourse as the group of statements that belong to a single system of
8、formation考古学作者起源谱系学,福柯尼采谱系学历史学为什么至少在某些场合,谱系学家尼采拒绝寻求起源呢?首先,因为寻求起源就是努力收集事物的确切本质、事物最纯粹的可能性以及精心加诸事物之上的同一性,以及先于所有外在的、偶然的和继替的东西的不变形式。然而,如果谱系学家去倾听历史,而不是信奉形而上学,他就会发现事物背后“有一个完全不同的东西”:那并非一种无时间的、本质的秘密,而是这样的一个秘密,即这些事物都没有本质,或者说,它们的本质都是一点点地从异己的形式中建构出来的。那么理性呢?但是,理性是以一种完全“合理的”方式即从偶然中产生的。,Herkunft(出身)一词相当于先祖(stock)或
9、血统(descent);它自古以来就隶属某个群体,血缘、传统或尊卑等级的群体维系着它。对Herkunft(出身)的分析常常涉及到对种族或社会类型的考虑。但是它试图辨识的那些特征并不完全是某个个体、某种情感或某个观念的类属特征(由于这些特征,我们才可以称它们为“希腊人的”或“英国人的”);毋宁说,它寻求的是一些微妙的、独特的和个体之下(sub-individual)的标记,这些标记可能会自我交叉,从而构成一个难以解开的网。正是从“灵魂”假装是统一的,或“我”编造了一种认同或一致的地方出发,谱系学家开始研究那开端,无数的开端。,对血统的分析还准许根据某个特征或概念的独特面貌发现事件的繁衍,通过这些
10、事件,也多亏了这些事件,并且以这些事件为背景,特征或概念才得以形成。谱系学谱系学并不妄称要回溯,重建一个超越了被遗忘的事物的散布状态的宏大的连续性;它的义务不是要证明,过去在现在之中积极地发挥作用,继续秘密地赋予现在以活力,也不是在昔日的所有兴衰成败之上强加一种从一开始就已勾划好的形式。谱系与某个物种的演化、一个民族的命运都毫不相干。相反,追随血统的复杂进程就是要将一切已经过去的事件都保持它们特有的散布状态上;它将标识出那些偶然事件,那些微不足道的背离,或者,完全颠倒过来,标识那些错误,拙劣的评价,以及糟糕的计算,而这一切曾导致那些继续存在并对我们有价值的事物的诞生;它要发现,真理或存在并不位
11、于我们所知和我们所是的根源,而是位于诸多偶然事件的外部(exteriority)。,最后,血统与身体紧密相关。它深深地体现在神经系统中,体现在气质中,体现在消化机制中;因祖先犯下的过错,造成他们呼吸不畅、进食困难、身体疲惫虚弱。只要父辈们倒果为因,相信有“来世”,或者相信永恒有价值,他们孩子的身体就会遭殃。他们的懦弱和虚伪就是错误的结果:但不是苏格拉底意义上的,也不是说因为犯了错误就导致了邪恶,更不是因为背离某个源初真理,而是身体,无论生死,不管强弱,都能保持所有真理和所有错误的约束作用。为什么人们发明了这种沉思冥想的生活?为什么赋予了这种存在方式一种最高价值?为什么要赋予在沉思中形成的那些虚
12、构以绝对真理?,“在野蛮时代,如果某个个体力量衰落了,如果他感到自己疲惫了或病了,抑郁或腻烦,并因此,在短期内没有欲望或没有食欲,他就变得相对说来一个更好的人,也就是,不那么危险的人。他的悲观主义观念只会形诸文字或反思。在这种精神状态下,他将会变成思想家和先知,或通过想象进一步发展他的迷信”。这个身体,以及影响这一身体的每样东西(食物、气候以及土壤),都属于出身。在身体上,人们找到了过去事件的烙印,并且也产生着欲望、失败和错误。谱系学,作为一种血统分析,因此,连接了身体与历史。它应该揭示一个完全为历史打满烙印的身体,和摧毁了身体的历史。,Entstehung则特指出现(emergence),兴
13、起的时刻。形而上学家把现在放在起源处,使人们相信这样一个寻求目的地的含糊工作,在这一工作中,形而上学家试图呈现出源初的时刻。然而,谱系学寻求重新确立各种不同的征服体制:不是意义的预见力量,而是支配的偶然游戏。 出现总是在诸多力量构成的某种状态中产生的。对出现的分析必须描述各种游戏及其方式,包括这些力量相互发动的斗争,或针对不利环境发动的斗争,或那些企图通过这些力量的分裂、使之互相争斗而避免退化,并重新获得力量的努力。出现是诸多力量登场的入口;出现就是这些力量的爆发,从幕后跃到台前,每种力量都充满青春活力。,正是这一规则的性质使暴力可以对抗暴力,使现在的支配者屈从于另一种支配。规则本身是空洞的,
14、是暴力的,是没有终结目的的;它们可以服务于任何目的,应用于任何意愿。历史的大游戏属于能够攫取这些规则的人,属于那些有地位使用这些规则的人,还属于这样一些人,她们乔装打扮以歪曲规则,反转规则的含义来使用规则,使规则反过来针对那些当初强加规则的人;这些人进入了这一复杂机制,使这种机制运作起来,使支配者被他们自己的规则所支配。人们反复提及的“出现”,并非同一意涵相继出现的形象;毋宁说,这些出现是替代、置换、被伪起来的征服以及全盘翻转的结果。,如果说解释是将隐藏在起源中的意涵慢慢暴露出来的话,那么就只有形而上学才能人性的形成。但是,如果说解释是借助暴力或骗取一个自身并无本质意涵的规则体系,并且是给这个
15、体系强加上一个方向,使之服从一个新的意志,强迫它参与另一个游戏,使之服从于第二个规则,那么,人性的形成就是一系列的解释。谱系学应该把道德的、观念的和形而上学概念的历史,自由概念的历史或禁欲生活的历史,看作是不同解释的“出现”,这就需要使这些历史作为发生在各种进程的舞台上的事件呈现出来。,我们将谱系学定义为对“出身”(Herkunft)和“出现”(Entstehung)进行的研究,这与人们通常所说的历史学有什么关系呢?尼采就从来没有停止批评这样一种历史学,这种历史学重新引入了(并且总是假定了)一个超历史的视点:这种历史的作用是把多样性最终化约为时间,从而组合成一个完全自我封闭的总体;这种历史总是
16、使我们以一种和解的形式来看待过去的一些动荡;这种历史带着世界的终极的眼光来看待过去的一些事物。这种历史学家的历史在时间之外寻找一个支点,并妄称其判断的基础是一种预示世界终极(apocalyptic)的客观性。,然而,这种历史却假定存在了永恒真理、灵魂不朽以及始终自我同一的意识。一旦历史感为一种超历史的视角所支配,就会被形而上学所利用,并且,形而上学通过把历史感纳入客观科学的一类,也就可以把自己的“埃及”强加给历史感。而另一方面,如果历史感不承认这些绝对项是确定无疑的,它就规避了这种形而上学,从而就成了谱系学的特有工具。如果是这样的话,与历史感相应的就是那种分辨、分离和分散事物的敏锐眼光;这种目
17、光能够让我们看到分歧之处和处于边缘的东西,这种分解性的眼光能够自我解剖,能够抹去人的存在统一性(人们以往假定可以通过这种存在的统一性,将人的至高无上延伸到他的过去)。,历史感将人那里所用被认为不朽的东西都放在变的过程中。我们相信情感永久不变,不是吗?但是每一种情感,特别是那种最高贵和最超然的情感,都有它的历史。我们都相信,无论如何,身体只服从生理规律,我们相信,身体不受历史的影响,但这也是错误的。这个身体是为一系列体制塑造出来的;它习惯于工作、休息和节假日的节奏;食物或价值,饮食习惯和道德律法以及其它一切类似的东西,毒化了身体;但它也形成了一些抵抗力。“效果”史与传统历史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它没有
18、常项。在人即使他的身体也不例外当中没有什么东西是足够固定的,可以作为自我认识或理解他人的基础。,效果史颠倒了通常在一个事件的爆发与连续性的必然性两者之间确立的关系。整个历史学(神学的或理性主义的)的传统都倾向于把独特事件化入一个理念的连续性之中,化如一个目的论运动或一个自然的链条中。然而,“效果”史是从事件最独特、最鲜明的地方使事件显现出来。因此,事件就不是一次决定,一项条约,一段统治,或一场战斗,而是相互对立的力量构成的一种关系,是被篡夺的权力,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是一种使自身脆弱、松懈,并毒化自身的支配,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他者”的出现。在历史中起作用的力量既不是由命运,也不是由机制所控制
19、的,而是战斗导致的机遇的结果。,效果史还可以颠倒传统历史学因为依赖形而上学而确立的那种亲疏远近的关系。传统史学喜欢把目光投向远处和高处:这是最高贵的时代,最高雅的形式,最抽象的观念,最纯粹的个体性。传统史学通过尽可能接近它们来完成这一点,将自己置于历史的高峰脚下,不惜冒接受那十足的青蛙的视角这样的危险。而相反,效果史则将目光放在近处:身体、神经系统、营养、消化和精力;它开掘那些衰败的时代,并且如果它偶尔注意到那些兴盛的时代,也带着怀疑的目光,去发现一种野蛮和无耻的混乱,但不是出于仇恨,而是充满欢乐。它并不惧怕向下看,只是这种向下看的眼光,以及它的下降是为了获得不同的视角,为了要展现散布和差异,
20、为了使事物保持它素有的尺寸和密度。效果史研究最贴近的东西,但却是为了猛然摆脱它,以便从远处摆脱它(这种眼光类似医生,贴近观察是为了做出诊断,指明差异)。,历史感更接近医学,而不是哲学。尼采曾说过“历史的方式或生理学的方式”这样的话,这也不足为怪,因为哲学家的怪癖就是系统地否认身体,其它怪癖还包括“完全没有历史感,仇视变的观念,埃及风格”,固执地“要把终结处的东西置于开端”,“把最终之物放在首位”。 对于历史学来说,有比充当哲学的婢女也就是详细叙述真理和价值的必然诞生更为重要的事;历史学应当成为一种关于活力和衰败、高峰和退化、毒药和解毒的鉴别性(differential)知识。它的任务是成为一种
21、治疗科学。,最后,效果史的最后一个特点是它不惮于成为视角性的知识。历史学家千方百计想在他们的作品中抹去某些因素,因为这些因素暴露了他们在观察时的地点、时间和立场,以及他们不可抗拒的激情。尼采理解的历史感,有它的视角,而且承认历史感并非不偏不倚的体系。它从特定的角度出发观察,带着特有的偏好加以褒贬,去追寻毒药的痕迹,找寻最佳的解药。在观察的东西面前,历史感并不刻意隐藏自己的视角,它也不寻找规律,把所有运动归结为这种规律;这种眼光既知道它从哪里来,也知道它观察的是什么。这种历史感使知识得以在认知活动中从事谱系学研究。效果史从它所处的位置出发,垂直地建构了历史学的谱系学。,历史的第二种用法是对身份的
22、系统性分解。因为这种身份是非常脆弱,所以我们试图在一个面具下保护它,拼凑它,因此这种身份本身就是戏仿:面具下居者无数,无数的灵魂也在那儿争一席之地;各种系统彼此交错、互争高下。历史学的第三种用法是将知识主体献祭。从表面看来,或者不如说从历史学佩戴的面具来看,历史意识是中立的,全无激情,只关注真理。但是如果历史学探究一下自身的话,并且如果更一般地深入追问一下在自身历史中不同形式的科学意识,历史学就会发现求知意志的各种形式及其转换:本能、激情、讯问者的专注、残酷的去芜取精以及恶意。它发现了采取某种特定的立场所具有的暴力,他的立场就是站在那些因无知而幸福的人的对立面,在保护人性的生机勃勃的幻觉的对立
23、面,这种立场乐于接受研究中的风险和,发现中的不安。对这一渗透人性的伟大求知意志进行历史的分析就揭示出,没有什么知识不基于非正义(这里并没有,即使在认知中也没有,真理的权利或真的基础);这一分析还揭示出,这种求知本能是有害的(有时甚至是致命的危害,它不可能也不愿意为人类造福) 知识并没有渐渐地同它的经验之根,即产生它的那种原初需要,拉开距离,成为只服从理性要求的纯粹玄想;在其发展中,知识与一个自由主体的构成和肯定无关;毋宁说,知识使人们逐渐屈从于本能的暴力。在当初宗教要求身体献祭的地方,如今知识号召对我们自身进行实验,召唤我们献祭知识的主体。,史学发展的潮流和趋势,历史意识的变化历史意识就是对什
24、么可以成为历史书写对象的意识。在很大程度上,历史学的发展就是历史意识的扩展与变化。 从上至下、从到到面、由实及虚的历史意识,区域研究,历史研究的单位 何为“区域”自然行政经济文化观念,作为一种历史建构过程的区域问题与区域,历史人类学,1.广义的人类学与狭义的人类学从广义上讲,人类学有四大分支,即体质人类学、考古人类学、语言人类学以及文化人类学。狭义的人类学则指文化人类学。现在在欧洲,人类学基本上仅指狭义的即文化人类学,在美国,人类学常常还坚持广义的角度。本处所讨论的,即指狭义的人类学文化人类学。,2.两门学科的沟通是内在学理的需要下层社会与精英人物都是现代历史学的研究对象,但下层社会甚至上层社
25、会的“历史”可能全部或部分通过仪式、不成文制度、口述等非文字的方式来表达,而历史学家能够熟练处理的主要是文字材料。人类学与殖民时期西方学者到全球各地探险和考察的经历有关,最初主要是研究非洲、美洲等无文字社会的,对仪式等非文字材料非常敏感,因此历史学有向人类学学习的必要,人类学转向研究文明社会后,历史学处理文字材料的方法以及对时间的重视,同样值得人类学借鉴历史学与人类学的发展,使得两门学科有了更多“亲缘性”年鉴学派第三代代表人物勒高夫曾提出要融历史学、人类学、社会学为一体,是为“历史人类学”。,3.人类学影响历史学的例证 人类学家摩尔根的古代社会论述了家庭进化的理论,对理解原始社会史以及人类社会
26、发展阶段演变的历程都具有重要意义,受到恩格斯的高度称赞。20世纪60年代西方史学的“人类学转向”年鉴学派在这个方面做了许多努力,第二代领导人布罗代尔明确看到各人文科学(包括人类学)的汇合趋势。他关于资本主义的研究,充满了这种综合的味道。到了勒高夫,明确提出了“历史人类学”,(18181881)摩尔根(Lewis Henry Morgan )美国著名人类学家,著有Ancient History、Houses and House-Life of the American Aborigines, Ancient History深受恩格斯好评。,4. “历史人类学”是在一种方法论的意义上提出来的,它并
27、不意味着一块特定的研究范围或某种特定的研究对象。法国年鉴学派的安德烈比尔吉埃尔认为:“以所用材料的类型来界定历史人类学”并不是一件合乎情理的事情,同样的材料可以是经济史、政治史或者是历史人类学的研究对象,只有当历史学家在处理这些材料时,进行了人类学思考的研究,才能成为历史人类学。,5.人类学角度的历史人类学西方学者对何谓“历史人类学”的见解并不一致,大致上可分为从历史学的角度予以说明者和从人类学的角度来说明者两大类,而每一大类内部又存在不同的看法。从人类学角度提出 “历史人类学”的学者有很多,其中最具影响力者是萨林斯,其核心是“文化界定历史”。,所谓“文化界定历史”,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每一人
28、群均有自己的文化,每一人群的历史表达均由自己文化的“历史性”(Historicity)来决定。在各自的历史性中,时间与记忆各不相同,从而各自的历史观不同,对自己历史的言说亦不一致。对于生活在世界各地的人群来说,没有一个“西方中心”或者“东方中心”下的被各人群的一致认同的历史表达;虽然在我们看来,历史按我们的理解发生过并且正在发生着,不过,对于不同民族、不同族群的人来说,各自都有自己对历史的理解,客观的历史过程与各自的历史理解是不一致的。,文化影响了人们的历史观,并透过历史性决定了不同人群的历史表达。透过对不同人群的历史的研究,人类学家可以深入地认识不同的文化。由此我们可以确认,在人类学家看来,
29、历史人类学仍然是人类学本位的,他们进行历史人类学的研究,目的在于透过历史来展示文化的差异性而不是历史本身。可参考历史人类学综述,何谓历史性台湾人类学家黄应贵认为:历史人类学所谓“历史性”“不仅是指被研究文化的历史观必须由其对于过去的意识与再现来了解以回答什么是历史的问题,更是指由其历史意识与再现,方可了解当时的人真正意识到的时代问题是什么?这种了解自然也凸显出他们对时代问题的理解与反应方式”。黄应贵:历史与文化对于历史人类学之我见,历史人类学学刊第二卷第一期,2004年4月。,Marilyn Silverman 历史人类学的研究焦点有二:一、过去如何造成现在?二、过去之建构如何被用以诠释现在?
30、走进历史田野:历史人类学的爱尔兰史个案研究,6.历史学角度的历史人类学从历史学角度提出的 “历史人类学”,目的是透过历史人类学的研究更好地认识人们的历史。最具代表性者为法国年鉴学派,延续了法国年鉴学派总体史学的理想 。勒高夫:或许是史学、人类学和社会学这三门最接近的社会科学合并成一个新学科。关于这一学科,保罗韦纳称其为社会学史学,而我则更倾向于用“历史人类学”这一名称。,把集体行为及其变更,与文化模式联系起来;集体行为体现着文化模式,文化模式赋予集体行为以意义。处理集体行为并非历史学的传统,在与社会科学日益深入对话与交流过程中,集体行为逐渐纳入了历史学关注的范围。这种关注必然要借鉴社会科学的概
31、念与理论模式。例如,当历史学家将阶级引入历史研究领域,阶级这个概念本身以及相关的理论都是来自社会学。人类学研究的是文化,当历史学关注集体行为与文化模式时,不可避免地要向人类学学习,新文化史,不应该只关注新文化史的研究对象,那不是关键所在,应清楚地意识到新文化史意味着对社会、对历史的一种新认识。1、社会范畴不等于文化范畴2、社会范畴的文化化3、从文化出发,从妇女史到性别史,妇女史作为补充的历史:从杰出女性到普通女性 性别史 把女性放入社会背景中,这样就不只是女性的历史 四性 女性角度的历史,妇女的能动性 子宫家庭 身体之建构 作为社会范畴的性别 挑战既有的“天经地义”的知识,微观史学,长时段计量
32、分析的缺陷 微观史学( Microhistory) 现实生活的科学 人名与社会网络 发现抽象分析概念的缺陷 深描(thick description)格尔茨(Clifford Geertz),卡罗金斯堡奶酪与蠕虫:一个16世纪磨工的宇宙奶酪与蛆虫描写了一位意大利农民的了解到他(梅诺乔)的所读所言,他的思想和他的感情恐惧、希望、嘲讽、愤怒、失望。”金斯堡利用大量的史料将研究聚焦在一个历史中的小人物身上,用显微镜去放大和解读这个人物及其所处的时代。对创立“微观史学”(Microstoria, 即Microhistory)做出了很大贡献。“微观史学”这个词,用来界定这样一种“在本质上以缩小观察规模、
33、进行微观分析和细致研究文献资料为基础”,(1939 )金斯堡(Carlo Ginzburg),意大利著名史学家,“围观史学”的主要代表人之一。,乔凡尼列维(Giovanni Levi )继承的权力:一个魔法师的故事意大利史学家列维的继承权力一书,同样是以一个人物而展开的微观史研究,但不同于金斯堡在奶酪与蛆虫中自始至终围绕主人公的心态、命运为中心的做法,在列维笔下,教区牧师乔万巴蒂斯塔深深地缠在各种社会结构之网中。列维并不停留在对牧师个人的兴趣,而是企图进而揭示乡村权力关系的模式。在他看来,这种权力关系不能仅仅通过经济因素和政治机构来理解。他认为,要理解农民世界,关键是看两样不可捉摸的和象征性的
34、东西(指权力和威信)是如何维护的和转移的,回归政治史,史学的社会科学化与政治史边缘化 政治不能化约为长时段、经济基础、结构等 微观权力与微观政治,叙事史复兴,对史学社会科学化进行反思的必然结果 政治史、微观史学的需要 理论上的阐释海登怀特(Hayden White )元史学:十九世纪西方的历史想像,环境史,1.何谓环境史环境史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在美国率先兴起。“环境史”一词最早是由美国学者纳什在美国环境史:一个新的教学领域中提出。虽然对何谓环境史尚不能达成一致看法,但可以明确:环境史着重探讨自然在人类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研究历史上人类社会与自然环境之间的互动关系,还研究以自然为中介的各种社会
35、关系。,纳什(Roderick Nash ),美国著名学者,第一位把环境史搬上大学讲台的美国教授,著有Wilderness and the American Mind ,The American Environment: Readings in the History of Conservation ,The Rights of Nature: A History of Environmental Ethics等等。,2.环境史研究的主要内容环境史研究注重环境整体性和有机性。其研究内容主要在以下四个方面探讨自然生态的历史,通过重构过去的自然环境,以更准确、更全面地理解历史上的自然界的情况。“自
36、然环境”并非仅仅是自然史的内容,除了生态、动植物的内容之外,还包括自然生态环境中的人类的活动,人类也是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探讨社会经济领域和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探讨某一个国家的环境政治和环境政策的历史发展及演变,如资源保护运动的历史,环境保护运动的历史等等。探讨人类的环境意识,即人类关于世界自然资源的思想史。,3.环境史的理论与方法环境史的理论是逐步建设和发展起来的。所谓环境史理论,其核心内容是回答人与环境关系变化的因果律。 环境史是一门以生态学为理论基础的学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生态学本身就是一门探讨生物与环境之间关系的科学。生态学的研究范围从最初局限于动物与植物的关系扩展到包括人与环境
37、的关系,这在战后尤其明显,并衍生出人类生态学这一次分支学科,环境史涉及自然与人,牵涉到信念、价值观、经济、政治以及文化如何与环境互动,因此天然就属于跨学科的研究,从它属于跨学科研究,从历史学、地理学、人类学、经济学、考古学、生物学、气象学、化学等许多学科汲取洞见环境史研究近年明显表现出和比较方法、综合分析与案例研究相结合的特点。环境史研究必须坚持历史学叙述的基本特点,落脚点一定是历史学,保持历史学的学科特征,4.环境史的意义环境史理论的发展对传统的世界史编撰思想形成了强大挑战,人类并非历史研究的唯一对象环境史学家克罗农指出:“人类并非创造历史的唯一演员,其他生物、大自然发展进程等都与人一样具有
38、创造历史的能力。如果在撰写历史时忽略了这些能力, 写出来的肯定是令人遗憾的不完整的历史”,环境史具有强烈的批判色彩和教育警示功能其所以如此,首先是与环境恶化的严峻现实有密切关系。其次,环境史学的批判色彩和教育警示功能与环保运动的主张也是一脉相承的。5. 一些环境史的代表性作品纳什荒野和美国精神唐纳德沃斯特自然的经济体系生态思想史 尘暴:1930年代美国南部大平原克莱夫庞廷绿色的世界历史环境与伟大文明的衰落,1941沃斯特(Donald Worster),美国著名的环境史与农业史专家,著有A River Running West: The Life of John Wesley Powell, Natures Economy: A History of Ecological Ideas,An Unsettled Country: Changing Landscapes of the American West, Dust Bowl: The Southern Plains of the 1930s,